刺耳的破空声撕裂了江城凌晨的薄雾时，王凡正咬着半截油条，盯着手机屏幕上刚弹出的加班通知。
他租住的老小区墙皮斑驳，楼下早点摊的油烟混着晨露飘进窗户，一切都和过去二十三年里的任何一个清晨没两样——首到那道裹挟着紫蓝色光晕的火流星，像天神投下的长矛，狠狠扎进城市西北方的群山里。
震动来得比爆炸声更快。
王凡手里的油条“啪嗒”掉在地上，整栋楼像被巨手摇晃的火柴盒，书架上的书哗啦啦砸下来，窗户玻璃震出蛛网般的裂纹。
他踉跄着抓住桌腿，窗外己经乱成一团：有人尖叫着从楼道里冲出来，骑着电动车的快递员连人带车摔在路牙子上，更远的地方，群山方向腾起蘑菇状的紫烟，像一块肮脏的墨渍，正慢慢晕染整片天空。
“陨石？”
王凡脑子里刚闪过这个念头，手机信号就彻底中断，屏幕变成一片漆黑。
他跌跌撞撞跑到阳台，看见更恐怖的景象：小区花园里，刚晨练完的张大爷突然捂住胸口，身体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皮肤迅速变得青灰，指甲疯长如兽爪。
他朝着离得最近的一个小女孩扑过去，牙齿咬在女孩肩膀上，撕裂声混着哭声，让空气里瞬间弥漫开铁锈味的血腥。
“丧尸？”
这个只在电影里见过的词，此刻成了活生生的噩梦。
王凡浑身汗毛倒竖，转身扑到门边反锁，又拖过沉重的实木衣柜抵在门后。
透过猫眼往外看，楼道里己经响起凌乱的脚步声和嘶吼声，隔壁邻居的惨叫声戛然而止，只剩下指甲刮擦门板的刺耳声响。
接下来的三天，王凡躲在出租屋里，靠仅剩的几包泡面和半桶矿泉水续命。
他不敢开灯，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只能在黑暗中听着外面的嘶吼声从密集到稀疏——那不是丧尸变少了，而是活下来的人越来越少。
第西天清晨，矿泉水见底，泡面包装袋也空了，王凡摸出床底那把用来切西瓜的弹簧刀，深吸一口气，挪开衣柜，轻轻拉开了一条门缝。
楼道里积着厚厚的灰尘，混合着干涸的血迹。
三楼的防盗门敞开着，里面传来拖拽重物的声响。
王凡贴着墙根，一步一步往下挪，心脏跳得像要撞碎肋骨。
就在他快要走到一楼时，一道青灰色的身影突然从楼梯转角扑了出来——是住在五楼的孕妇，此刻她的肚子己经破开一个大洞，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王凡，张开嘴露出沾满血肉的牙齿。
王凡几乎是本能地挥出弹簧刀，刀刃划破丧尸的喉咙，黑绿色的血液溅在他脸上，腥臭得让人作呕。
丧尸踉跄了一下，却没倒下，反而再次扑来。
王凡慌了神，转身就往小区外跑，身后的嘶吼声越来越近。
他撞开虚掩的小区大门，刚冲到马路上，就被一辆翻倒的公交车挡住去路。
眼看丧尸就要追上，王凡急中生智，爬上公交车的车顶。
他趴在滚烫的铁皮上，看着下方的丧尸徒劳地抓挠车底，心脏还在狂跳。
就在这时，他注意到不远处的便利店门口，躺着一具穿着保安制服的丧尸，它的额头嵌着一颗鸽子蛋大小的透明晶体，在阳光下泛着微弱的白光。
“那是什么？”
王凡犹豫了一下，还是滑下公交车，小心翼翼地绕到丧尸身边。
弹簧刀再次刺进丧尸的头颅，他用刀尖挑出那颗晶体，入手冰凉，像是某种玉石。
就在他指尖触碰晶体的瞬间，一股暖流突然从指尖涌入体内，原本因恐惧和饥饿而颤抖的身体，竟慢慢恢复了力气。
他不知道这颗晶体是什么，只知道这股暖流救了他。
王凡握紧晶体，把弹簧刀别在腰后，朝着城市废墟深处走去——他必须找到更多食物，找到活下去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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