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阳,你可愿和亲锦绣,嫁给镇南王夏静石?”
寝宫内檀香氤氲,年迈的老皇帝慈爱地望着下方己长大的女儿,语气温和问道,带着不舍,也暗藏着,试探。
见女儿不语,他默了默,回忆起这些年的一点一滴,似乎下定决心:“我凤平城的女儿,无需为这些而担忧,你若不愿,父皇这便帮你拒……”话还未说完,被戏阳匆匆打断,“父皇,我不愿!”
她仰头,眸中含着泪,神色是凤平城从未见过的哀戚与悲凉。
饶是老皇帝有所准备,也被她的悲伤惊了一跳,招手唤她:“又像小时候一样哭哭啼啼,过来,父皇给小花猫擦擦泪。”
戏阳再也忍不住,奔向她最敬爱的父皇,扑在他怀里痛哭,“父皇,儿臣好想您……”凤平城拍拍她的背,纳罕道:“父皇近日事务繁忙……前日不是刚见过嘛?”
不,自她上辈子跟着夏静石逃去锦绣后,她与父皇己是阴阳两隔,再无相见之日。
想到这,戏阳的内心千疮百孔,恨不得立刻提刀杀了夏静石泄愤!
“父皇,身为夙沙公主,为了两国百姓安康,我愿意前往锦绣和亲。”
“怎又愿意了?”
“但…”戏阳擦去泪水,从凤平城怀中起来,掷地有声道:“我凤戏阳,金枝玉叶,要嫁就要嫁给锦绣最尊贵之人!”
凤平城诧异地望向她,“戏阳,你的意思是,你要嫁给夏静炎?”
“是。”
……“不可!
凤戏阳,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夙沙大皇子凤随歌捏住凤戏阳的肩膀,怒吼道。
他像一只彷徨的困兽,捏了捏眉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戏阳,夏静石不是好人,夏静炎更不是东西!
他荒淫无度,暴虐嗜杀,你嫁给他,不会有好下场的。”
“告诉皇兄,是不是谁逼诱你了?”
凤随歌想到庄后,那个口蜜腹剑的女人。
定是她诱导性子天真的戏阳幻想能改变夏静炎。
凤戏阳抬手,近乎珍重地抚平凤随歌紧皱的眉心,“不,兄长,无人引诱我,是我自己,我爱上了夏静炎。”
上辈子未承认的事实,这辈子终于光明正大地吐露出来了。
戏阳忽然松了口气,是,她爱夏静炎,那个又高傲又幼稚的男人,最后却为了保护她甘愿匍匐在夏静石脚下。
不管是为了父兄,还是为了他,和亲锦绣,势在必行。
“皇兄,父皇己经答应我了,相信过几日便能收到锦绣回信,此事己成定局。”
凤戏阳朝凤随歌弯唇,露出重生后的第一抹笑容,苦涩中透着怀念。
凤随歌却觉得她太不对劲了,苦口婆心道:“你从小长在深宫,去哪里认识什么夏静炎?
戏阳,没人能逼你做任何你不想做的事,我可以帮你,我就算舍弃了这条命,也绝不会让我凤随歌的妹妹远嫁它国!”
好熟悉的桥段,好一出命运轮回。
上一世,他们兄妹也是站在这亭中,歇斯底里地对抗,他自以为是,她苦苦哀求。
这一世,不会了。
她如从前般抱住他的臂膀撒娇,“哥哥,你就依了我吧,我是真的考虑清楚了,我喜欢夏静炎,我要嫁给他,他若真如世人眼中般无脑不堪,又怎会稳坐锦绣国主之位呢?
夏静石又何须如此忌惮他?”
凤随歌叹了口气,或许是他心中也有了付一笑,知晓了爱人的滋味,最终还是无奈妥协,“好,哥哥答应你,你若不开心了,尽管回来,夙沙永远是你的家。”
凤戏阳点头,犹豫道:“哥哥仇敌众多,要小心提防身边之人,莫要过于信赖,特别是慕容耀,我看着他就讨厌,像是有变脸术似的,老是人前笑嘻嘻,无人后又变了副模样。”
半真半假,凤戏阳用开玩笑的方式提醒了凤随歌,她相信以兄长的聪慧,定会观察慕容耀的行事,进而察觉到不对之处。
凤随歌抚她脑袋,“我知道了,大人的事小孩少操心,安心待嫁吧,待你出嫁之时,定是全天下最美,最令人艳羡的新娘。”
“嗯!
我要把小环带去,还要带西个,不,五个厨子……好,再把……”落日余晖下,兄妹俩相依相闹,似画般美好。
后头的灌木丛中,凤平城眸色深深,紧紧地盯着这一幕。
锦绣皇城“哈!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锦绣国主夏静炎推开喂他吃葡萄的美人,赤着脚跳上榻,在榻上反复踱步。
他张开密信,展示给大太监白守拙看,眼中是碾压的快意,“居然有人会不要夏静石,反而执意选择嫁给我!
哈哈哈,这夙沙公主太有趣了。”
白守拙躬身行礼:“陛下龙章凤姿,夙沙公主自然更青睐于您。”
兴奋后,夏静炎又敞着衣领坐下,摆手道:“去,回信给夙沙,这场亲事,朕应下了!”
“哈哈哈哈哈哈……”癫狂的笑声回荡在寝宫上方,里头忽而又传来夏静炎的吩咐,“再传一封信给镇南王,召他归京参加朕的封后大典,一五一十告诉他。”
他勾唇,玩味强调:“尤其是夙沙公主撒泼打滚要嫁给朕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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