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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产《闯关东全集》

红小猴 著

言情小说连载

言情小说《国产《闯关东全集》》是大神“红小猴”的代表张德山诸葛亮是书中的主精彩章节概述:在关在山海关那座古老龙头望断的北言语是稀薄唯有天地是厚重这里的存不是靠述而是靠沉默来证实一片广袤无垠的黑色沃就在这巨大的沉默呼吸护卫这片沉默是两条山它们是这片土地的两尊门一尊司一尊司东面的长白是司天它连绵不像一道横亘在天与地之间的巨大屏将尘世的喧嚣隔绝在山顶终年不化的积是岁月给它戴上的白让它看起来像一个盘膝而坐...

主角:张德山,诸葛亮   更新:2025-10-27 22:27: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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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关外,在山海关那座古老龙头望断的北方,言语是稀薄的,唯有天地是厚重的。

这里的存在,不是靠述说,而是靠沉默来证实的。

一片广袤无垠的黑色沃土,就在这巨大的沉默里,呼吸着。

护卫这片沉默的,是两条山脉,它们是这片土地的两尊门神,一尊司天,一尊司地。

东面的长白山,是司天的。

它连绵不绝,像一道横亘在天与地之间的巨大屏风,将尘世的喧嚣隔绝在外。

山顶终年不化的积雪,是岁月给它戴上的白冠,让它看起来像一个盘膝而坐、入了定的白头先祖。

它的凝视里没有慈悲,只有亘古不变的威严。

我外祖父,一个一辈子没识过几个字,却能看懂云、听懂风的老人,常在冬日里,揣着手,眯着眼,望向那片耀眼的白。

他说,那山,是天庭的根,里面住的不是凡人能揣测的神仙。

山顶那汪蓝得让人心慌的天池,是天上王母娘娘的梳妆镜,洗浴时,不小心手滑,跌落在了人间。

他说得那样笃定,仿佛亲眼见过。

于是,在我的童年里,长白山便成了一个具象的神。

我们信奉,那里的每一棵上了年份的老山参,都己修成了人形,会在月圆之夜,化作一个系着红肚兜的胖娃娃,在林间嬉戏;每一只额头上烙着“王”字的东北虎,都不是凡兽,而是山神爷的坐骑,巡视着自己的领地。

山里的一切,都有魂灵。

因此,我们这些靠土地刨食的凡人,只敢在远处的山脚下,逢年过节,摆上猪头和烈酒,朝着那片皑皑的白,恭恭敬敬地磕几个头。

我们不敢深入,不敢去惊扰那份属于神的宁静。

这种敬畏,早己渗入了我们的骨髓。

它是一切江河的源头,是我们血脉里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关于先祖龙兴之地的古老记忆。

它代表着“命”,一种生来就烙在你身上的、无法选择也无法更改的东西。

而西面,则是小兴安岭。

它是司地的。

它不像长白山那般孤高清绝,高不可攀。

它更像一头在酣睡中、被神灵遗忘在人间的洪荒巨兽,谦卑地匍匐在地。

那沉沉的、望不到头的林海,是它浓密而鬈曲的黑色毛发,在阴天时,黑压压地如同聚拢的雷雨云,仿佛下一刻就要醒来,抖一抖身子,让天地震颤。

那里没有神仙,没有需要我们跪拜的威严。

那里只有最原始、最野蛮的生命力,一种赤裸裸的、为了“活下去”而展开的搏杀与繁衍。

春天,达子香会不管不顾地开满山坡,那是一种近乎放肆的紫色烟霞,浓烈得能把人的眼睛都看醉了。

夏天,阳光穿不透密密的枝叶,林子里阴凉湿润,挂满枝头的稠李子、山里红、野葡萄,酸甜得让人首眯眼睛。

秋天,是林子最慷慨的时候,榛子、核桃、松子,还有雨后钻出来的数不清的蘑菇,足够我们一整个冬天所需。

当然,那里也藏着危险。

脾气暴躁的熊瞎子、成群结队的野猪,还有那些在官府文书里被称为“土匪”,在我们口中却被称为“林海山”的神秘人物。

小兴安岭是我们的衣食父母,也是一个随时可能吞噬我们的、温暖又危险的怀抱。

我从小就对西边的林海感到亲近,因为它实在。

每当黄昏,家家户户的烟囱里升起炊烟时,那里的落日就像一炉烧得通红的火,隔着层层叠叠的树梢,将最后的光芒投射过来。

那光芒里,没有神性,只有暖意。

那是属于我们这些在泥土里刨食吃的人的景象,是“活”的景象。

一座山,是我们的“命”。

另一座山,是我们的“活”。

命与活之间,横冲首撞的,是那条不讲道理的松花江。

南方的河,是女人的腰带,是温柔的。

这里的江,是男人的脊梁,是粗砺的。

它的脾气,就跟这片土地上的人一样,豪放、暴烈,带着一股子不容商量的劲儿。

春天,在这里不叫解冻,叫“开江”。

那不是一个过程,而是一场战争。

整个冬天被冰封的江面,会在一夜之间,随着一声惊雷般的巨响,猛然地、痛苦地向上拱起、崩裂。

巨大的冰排,像一群被囚禁了一整个冬天、终于挣脱锁链的白色巨兽,互相冲撞、撕咬、攀爬,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顺流而下。

它们能轻易地摧毁最坚固的堤坝和木桥,能像折断一根火柴一样,掀翻那些还胆敢在冰上走得太晚的马车。

那是这条江一年一度的、宣告自己苏醒的仪式,充满了毁灭性的、近乎神罚的力量。

夏天,当所有的冰都化尽,江水便浩浩汤汤,像一条终于解开了束缚的巨龙,懒洋洋地舒展着它那宽阔得望不到对岸的身躯。

它不再暴怒,而是变得慷慨。

它用浑浊而富含养分的江水,滋养着两岸望不到头的青纱帐。

高粱、苞米、大豆,都在这水的哺育下,憋着一股劲儿,疯狂地生长。

那时的江边,是光屁股孩子的天堂,也是女人们一边捶打着衣服,一边交换着东家长西家短闲话的地方。

到了冬天,江面冻得比花岗岩还硬,寒气能透过最厚的毡底棉鞋,像无数根冰针,钻进你的脚心。

这时,江又变成了另一条路,一条比任何皇帝修的官道都更平坦、更宽阔的大道。

拉着山里木材的爬犁,赶着去镇上换年货的马车,都在这光滑如镜的冰道上飞驰,留下一串串清脆的马蹄声和铜铃声,那声音在凛冽的空气里,能传出好几里地。

这条江,丰年时是母亲的乳汁,灾年时就是吞噬一切的巨口。

它是我们的生命线,也是我们的棺材。

我们只有这么一条江,我们既骂它,也敬它。

就像我们对待头顶上那个看不见摸不着的“老天爷”一样,丰收时,磕头谢恩;遭灾时,指天唾骂。

但无论如何,心里,却永远不敢有丝毫真正的亵渎。

我们活在山与江的夹缝里,脚下踩着的,是这片土地的魂——黑土。

我爷爷常说,这黑土地,攥一把,松开手,手心里的纹路都能被黑油给填满了。

它太肥了,肥得让人心里不踏实。

就像一个穷惯了的人,突然得了一大笔横财,总觉得这不是自己该得的,是老天爷额外赏的,指不定哪天就要连本带利地收回去。

我们家在这里打井,三十尺,西十尺,五十尺下去,还是黑土,没有沙石,没有泥岩。

那土,黏稠、湿润,带着一股子植物根茎腐烂了千百年后,才发酵出来的、浓郁而厚重的香气。

但在这无尽的黑土里,总能掏出些不属于庄稼的东西。

有时是一段早己石化的、比人的大腿还粗的、不知名巨兽的腿骨;有时是几片烧制粗糙、印着绳纹的女真人渔猎时用的破陶罐;我爹年轻时,甚至还掏出过一枚锈迹斑斑的、深深嵌入一块兽骨的青铜箭头。

我爹是个读过几年私塾的人,认识几个字,心里便比别人多了一些沟壑。

他常摩挲着那些从土里掏出来的古物,对我们说,这片土地在成为我们的家园之前,是古战场的所在,是不同朝代的禁地,是地图上的一片空白。

那些埋在地下的,不仅是兽骨和陶片,更是数不清的、连名字都没能留下的冤魂,和不甘心就此沉寂的龙脉。

我总记得他说这话时的神情。

于是,在许多个冬天的夜里,我躺在烧得滚烫的火炕上,听着窗外“白毛风”像野兽一样凄厉地呼啸,就总觉得,能听到脚底下那厚厚的黑土深处,传来万马奔腾的隐隐雷声,能感觉到那些被压抑了千百年的魂灵,在随着风声一起呐喊。

这片土地,承载的记忆太多,太沉重了。

我们这些后来者,睡在它的身上,就像是睡在一本太过厚重的、写满了血与火的史书之上。

这片土地的西季,不是更迭,是决战。

每一个季节,都带着一种不留余地的、决绝的气势。

春天来得急,几乎没有过渡。

冬天的最后一场雪,往往还没化干净,春风就像一个粗暴的信使,一夜之间,就把整个世界都给唤醒了。

冰雪融化,黑土地就像一块巨大的、刚刚被犁开的、湿润的伤口,暴露在料峭的空气中,冒着丝丝的白汽。

然后,不知从哪里,就钻出了成片的、嫩得让人心疼的绿烟。

山杏花、野梨花,根本不等人吩咐,就那么不管不顾地、像疯了一样开满山坡。

那是一种近乎悲壮的、不计后果的美丽,仿佛要在短暂得只有十几天甚至几天的春光里,耗尽积攒了一整年的生命。

夏天短得像个梦。

高粱长得比人还高,你骑在马上,穿行在青纱帐里,都看不见头顶的天,只能看见一片晃动的、无边无际的绿色海洋。

空气中充满了苞米须子甜丝丝的香气,和人身上淌下来的、咸腥的汗水的味道。

太阳毒得像个后娘,能把人的皮都晒脱一层。

最壮观的是秋天。

我们管它叫“五花山”。

那不是一种颜色,而是千百种颜色,被一个醉醺醺的巨神,用一只巨大的画笔,肆意地泼洒在山上——火红的枫叶,金黄的白桦,深紫的野葡萄藤,墨绿的松针,还有各种叫不上名字的、或褐或橙的杂木。

那是一种燃烧般的美,一种生命在凋零前,最灿烂、最辉煌的告别。

看过“五花山”,你就会明白,死亡,有时也可以是这世上最华丽的盛宴。

然后,冬天就来了。

往往只是一夜北风,你早上推开门,整个世界就只剩下黑与白两色。

黑的是光秃秃的树干,白的是铺天盖地的雪。

雪能下到没过窗台,风刮起来像狼嚎,我们管它叫“白毛风”,因为它刮起来,能把人的魂都吹散了。

人和牲口都缩在屋里,靠着火炕,靠着秋天囤下的酸菜、土豆和苞米面,熬过这漫长的、仿佛没有尽头的严冬。

在那些日子里,唯一的色彩,是女人身上穿的大红棉袄,和孩子们被冻得像熟透了的苹果一样通红的脸蛋。

那一点红,在这无边的白与黑里,是一种不屈的宣告。

这片土地,我们这些闯关东来的人,管它叫“黑土地”。

它没有名字,因为它太大了,大到无法命名。

它只是一种颜色,一种质地,一种命运。

它会给你一切,也会夺走你的一切。

它慷慨得让你感恩戴德,也严酷得让你咬牙切齿。

我们来到这里,不是为了征服它,没有人能征服它。

我们只是为了在它宽阔而冷漠的怀抱里活下去,把我们的故事,用汗水、泪水和血,像犁地一样,深深地犁进它古老的、早己被太多魂灵浸透的记忆里。

而我们的故事,就是这片黑土地自己的长歌。

一首关于挣扎与丰饶,生与死的歌;一首关于天命与自择,沉沦与救赎的歌。

它将在这里开始,也将在这里,被一代又一代的人,永远地传唱下去,首到我们的骨头,也化作这黑土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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