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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十二时辰正确顺序

长安街上的老牛 著

言情小说连载

书名:《金陵十二时辰正确顺序》本书主角有燕临渊李淳作品情感生剧情紧出自作者“长安街上的老牛”之本书精彩章节:寒意料裹挟着边陲之地特有的沙尘气从破败窗棂的缝隙里钻进扑在燕临渊脸他从噩梦中惊猛地坐冷汗浸湿了单薄的里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不几乎要挣脱出眼前似乎还残留着最后一刻的画面——京城地动山冲天的火光撕裂夜巨大的机关从地底钻金属构件摩擦出刺耳的尖无数生命在瞬间化为齑粉……那是京城陷落的景是他在三年后会亲眼见证的人间地可现在……燕临渊环顾四破旧的木桌...

主角:燕临渊,李淳风   更新:2025-10-22 20:55: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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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意料峭,裹挟着边陲之地特有的沙尘气息,从破败窗棂的缝隙里钻进来,扑在燕临渊脸上。

他从噩梦中惊醒,猛地坐起,冷汗浸湿了单薄的里衣,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不止,几乎要挣脱出来。眼前似乎还残留着最后一刻的画面——京城地动山摇,冲天的火光撕裂夜幕,巨大的机关从地底钻出,金属构件摩擦出刺耳的尖鸣,无数生命在瞬间化为齑粉……

那是京城陷落的景象,是他在三年后会亲眼见证的人间地狱。

可现在……

燕临渊环顾四周,破旧的木桌,掉漆的茶壶,狭小潮湿的牢房般的小屋——这是南京城外的流放之地,是他两年前因谏言获罪后被发配的居所。

不对,这一切都不对。

他颤抖着伸出手,抚摸着自己的脸颊,皮肤紧实,没有后来那道从眉骨延伸到下巴的狰狞伤疤。他又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指节分明,掌心虽有薄茧,却远没有后来那双因长期挖掘废墟而粗糙变形的手。

一个荒诞而疯狂的念头在他脑海中炸开。

他跌跌撞撞地冲到水缸前,借着缸中浅水倒影,看清了自己的模样——黑发浓密,面容清俊,正是二十五岁时的模样。

不是梦,那些惨烈的记忆不是梦。

他回来了,回到了永昌十四年的元宵节,回到了他被流放的第二个年头,回到了那场毁灭性灾难发生的三年前。

“元宵节……南京城……”燕临渊喃喃自语,忽然浑身一震。

就在今天,就在今晚,南京城下埋藏数百年的机关会被第一次触发,虽然只是小范围的试验,却会造成城南一处集市的地陷,百余人伤亡。而这,仅仅是三年后京城那场灭顶之灾的预演和信号。

他必须阻止这一切,至少要让人们相信他,相信这座他们赖以生存的城市下方,潜藏着足以毁天灭地的危险。

燕临渊迅速换上最体面的一件青布长衫,尽管袖口已经磨损发白,但至少能让他看起来不那么像个疯子——他知道,今天他要说的话,在旁人听来有多么疯狂。

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早春的寒风立刻灌了进来。远处,南京城的轮廓在晨曦中若隐若现,巍峨的城墙如巨龙盘踞,城楼高耸,飞檐如翼。这座太祖皇帝定都于此,历经百年营建的都城,此刻正静静地沐浴在淡金色的朝阳下,安宁而庄严。

谁能想到,在这座繁华都市的地底深处,隐藏着前朝工匠们留下的致命遗产——一套遍布全城的巨大机关系统,一旦全面启动,整座城市将在顷刻间土崩瓦解。

燕临渊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他必须进城,必须警告那些还沉浸在节日喜悦中的人们。

南京城内,果然已是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虽才是清晨,但主干街道两旁早已挂起了各式各样的花灯,商家们早早开门迎客,小贩们沿街叫卖,空气中弥漫着元宵和糖炒栗子的甜香。舞龙舞狮的队伍正在排练,锣鼓声、欢笑声、叫卖声交织在一起,汇成一曲太平盛世的华美乐章。

燕临渊走在熟悉的街道上,心中五味杂陈。

这是他从小长大的城市,每一条街巷,每一座桥梁,他都了如指掌。前世被流放后,他再未踏足这里,直到三年后京城陷落,新帝迁都南京,他才以罪民身份被征召回城,参与重建工作。

正是在那时,他发现了南京城的秘密——那些隐藏在城墙砖石下、地底深处的机关枢纽。

“让开!让开!别挡道!”一声粗鲁的呵斥打断了燕临渊的思绪。

一队巡逻的官兵趾高气扬地走过,行人纷纷避让。燕临渊低下头,退到路边。作为被流放的罪臣,他本不该擅自离开流放地,若是被认出来,难免又生事端。

待官兵走过,他快步混入人群,朝着记忆中第一处机关触发点走去——城南集市附近的一段城墙。

那段城墙看上去与别处无异,青砖垒砌,坚固厚重,岁月的痕迹在砖石上留下了斑驳的印记。但燕临渊知道,在表面之下,隐藏着精巧的齿轮、链条和弹簧,只需一个信号,这段城墙就会在瞬间解体重组,变成杀人的利器。

他深吸一口气,开始仔细观察城墙底部的砖石。前世,他就是在这里发现了第一处异常——一块刻有特殊纹路的青砖,那是机关的触发点之一。

找到了!

在离地面约三尺的高度,一块看似普通的青砖上,隐约可见螺旋状的纹路,若不仔细看,只会以为是石料天然的纹理。但燕临渊知道,这是前朝工匠留下的标记,预示着这里暗藏玄机。

他伸出手,轻轻抚摸那块青砖,感受着表面轻微的凹凸。就是这里,几个时辰后,这里会发生小规模的地陷,导致邻近集市的多处摊位的坍塌。

“你在干什么?”一个警惕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燕临渊转过身,看见一个卖菜的老农正疑惑地盯着他。

“老伯,”燕临渊急切地走上前,“这段城墙有问题,地下有机关,今天可能会出事,您最好离这里远点。”

老农皱起眉头,上下打量着燕临渊:“你说什么疯话?这城墙都立在这儿百来年了,能有什么问题?”

“是真的!”燕临渊加重了语气,“这城墙底下有机括,今天傍晚可能会触发,会造成地陷,很危险!”

老农嗤笑一声,摇了摇头:“年轻人,你是不是昨晚酒还没醒?去那边喝碗醒酒汤吧,别在这儿胡说八道了。”

周围渐渐聚拢了几个看热闹的人,对着燕临渊指指点点。

“他说城墙底下有机关?真是疯了!”

“看他穿得破破烂烂的,是不是想骗钱啊?”

“别理他,肯定是想引起注意......”

燕临渊感到一阵无力,但他不能放弃:“我不是疯子,我说的是真的!这南京城底下到处都是机关,如果不及时处理,三年后整个京城都会陷落!”

这话一出,围观者们笑得更厉害了。

“京城陷落?哈哈哈,咱们大周朝国泰民安,四海升平,京城怎么会陷落?”

“这人怕是话本看多了,癔症不轻啊!”

“走吧走吧,别跟疯子一般见识......”

人群渐渐散去,只剩下燕临渊孤零零地站在城墙下,心中的焦急如野火般蔓延。

他不甘心,又走向集市,试图警告那些摊贩。

“各位,这段城墙真的很危险,今天可能会地陷,大家最好换个地方摆摊!”

一个卖瓷器的胖商人瞪了他一眼:“去去去!别耽误我做生意!今天元宵节,正是赚钱的好时候,你胡说什么晦气话!”

“我说的是真的!”燕临渊几乎是在恳求,“就离这段城墙远一点就行,真的会出事!”

“你再不走,我叫巡城的官兵了!”胖商人威胁道。

燕临渊咬了咬牙,只得离开。他不能引起官兵的注意,否则别说警告他人,自己都可能被抓回流放地。

接下来的两个时辰,燕临渊几乎跑遍了城南的所有热闹场所,试图向任何人传递警告。他找过茶馆的说书先生,找过街头表演的杂耍艺人,甚至找到了一处小衙门的差役。

但结果无一例外——他被当成疯子、醉汉、骗子,没有人相信他的话,只有嘲笑、驱赶和漠然。

正午时分,燕临渊筋疲力尽地坐在一处石阶上,看着来来往往、喜气洋洋的人群,心中涌起一股深切的悲哀。

这些人,这些鲜活的生命,三年后大多将不复存在。而他,明明知道灾难将至,却无力阻止。

“娘,你看那个灯笼好漂亮!”一个稚嫩的声音传来。

燕临渊抬头,看见一个约莫六七岁的小女孩,正指着不远处摊子上挂着的兔子灯,兴奋地拉着母亲的衣角。

那女孩红扑扑的脸蛋,亮晶晶的眼睛,扎着两个小辫子,活泼可爱。燕临渊忽然想起,前世在地陷发生后,他在废墟中见过一具小女孩的尸体,手里还紧紧抓着一只破损的兔子灯。

就是今天,就是这里。

他猛地站起身,朝着那对母女走去。

“夫人,”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今天这边可能不太安全,您最好带孩子去城北逛灯会。”

那位衣着体面的夫人警惕地把孩子拉到身后,皱眉看着燕临渊:“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这么说?”

燕临渊深吸一口气:“这段城墙底下有空隙,今天人多,可能会引发地陷,真的很危险。”

夫人的眼神从警惕变成了怜悯:“这位公子,你是不是......”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需要去看看大夫?”

“我说的是实话!”燕临渊几乎要失控大喊,“求您了,就信我这一次,离开这里,去城北吧!”

小女孩害怕地躲在母亲身后,小声说:“娘,这个叔叔好可怕......”

夫人立刻板起脸:“请你离开,否则我喊人了!”

燕临渊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看着那对母女匆匆离开的背影,一种彻骨的寒意从脚底蔓延至全身。

难道真的没有人会相信他吗?

难道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灾难发生,却无能为力?

他颓然坐回石阶,双手插入发间,陷入了深深的绝望。

“这位公子,似乎有心事?”一个温和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燕临渊抬起头,看见一位身着青衫、手持罗盘的中年文士站在面前。这人气质儒雅,目光炯炯有神,不似寻常百姓。

“先生,”燕临渊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您能听我说几句话吗?”

文士微微一笑:“但说无妨。”

燕临渊整理了一下思绪,尽量简洁明了地说:“我研究发现,南京城地下有一套前朝留下的庞大机关系统,其中一处就在这段城墙下方,今日傍晚可能会被触发,导致地陷。我试图警告大家,但无人相信。”

他本以为又会遭到嘲笑,没想到文士却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机关系统?有趣。公子如何得知?”

燕临渊不能说出重生的真相,只得半真半假地回答:“我研究过前朝工部遗留的典籍,加上对南京城建筑结构的观察,得出了这个结论。先生若是不信,可曾注意到这段城墙的砖石排列与别处略有不同?还有地面轻微的倾斜?”

文士闻言,果然低头仔细观察起来,不时用手中的罗盘测量着什么。

“确实...这里的磁场有微弱异常,”文士喃喃道,“地脉走向也不自然...公子高见,这里的确有些蹊跷。”

燕临渊心中升起一丝希望:“先生相信我的话?”

文士点点头:“在下李淳风,略通风水堪舆之术。依我看来,公子所言非虚,此地确有地气不稳之象。只是...”他顿了顿,“说地下有机关,未免太过离奇。更可能是地下有暗河或空洞,因近日春雨而导致土质松动。”

“不是暗河,是机关!”燕临渊急切地解释,“前朝工匠为防御外敌,在南京城地下布置了庞大的机关系统,一旦启动,整座城市都会......”

“公子!”李淳风打断了他,神色严肃,“这等话不可乱说。若如公子所言,南京城下有毁城之器,那岂不是说太祖皇帝定都于此是置万民于险地?此言若传出去,可是大不敬之罪啊!”

燕临渊愣住了。他这才意识到问题所在——质疑南京城的安全性,就是质疑太祖皇帝的决策,这在当朝是不可饶恕的重罪。

李淳风叹了口气,从袖中取出一块碎银递给燕临渊:“公子,我看你气度不凡,应是读过书的人。听我一句劝,这些话不要再对他人说了,免得惹祸上身。去买些吃的,回家好好休息吧。”

说完,他摇摇头,转身离去。

刚刚升起的一丝希望又破灭了。

燕临渊看着手中的碎银,苦笑着摇了摇头。连这位看似开明的风水先生都不肯完全相信他,还有谁能理解这惊人的真相?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日头渐渐西斜,集市上的人越来越多,各种小吃摊飘出诱人的香气,节日的氛围越来越浓。

燕临渊看着这一切,心中的焦虑几乎要将他吞噬。他知道,距离地陷发生只剩下一个多时辰了。

他不能放弃,必须再想办法。

忽然,他想起了一个人——宋知瑾,南京工部侍郎的公子,他昔日的同窗好友。宋家世代为工部官员,对南京城的建筑结构了如指掌,或许能够理解他的发现。

虽然作为被流放的罪臣,与朝廷官员子弟接触是重罪,但此刻的燕临渊已顾不了那么多了。

他快步走向城北宋府的方向,心中重新燃起希望。知瑾一向聪慧,对机关建筑之学颇有研究,说不定会相信他的话。

然而,就在他穿过一条小巷,准备抄近路赶往宋府时,三个彪形大汉挡住了去路。

“就是这小子!到处散播谣言,说城墙要塌了,搅得我的客人都跑了!”原来是那个卖瓷器的胖商人,带着两个打手追了过来。

燕临渊后退一步:“我说的是实话,今天傍晚那里真的会地陷!”

“还嘴硬!”胖商人啐了一口,“给我教训教训这个疯子!”

两个打手狞笑着上前,燕临渊转身想跑,却被从后面堵住了。眼看拳头就要落下,他只能抬手护住头部。

“住手!”一声清亮的喝止从小巷另一端传来。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身着湖蓝色长裙的年轻女子站在那里,身后跟着两名护卫打扮的壮汉。那女子约莫十八九岁年纪,面容清丽,气质不凡,一看便知是富贵人家的小姐。

胖商人见状,立刻换上一副谄媚的表情:“苏小姐,您怎么到这种地方来了?这小子到处造谣生事,说城墙要塌了,搅乱市场,小的正替您教训他呢!”

被称作苏小姐的女子没有理会胖商人,而是径直走到燕临渊面前,仔细打量着他:“刚才我在集市上,听见你警告众人地陷之事。你为何如此肯定今天傍晚会有地陷?”

她的声音平静而有力,眼神锐利,不像其他人那样直接把他当成疯子。

燕临渊看着这位突然出现的苏小姐,心中再次燃起一丝希望。他整理了一下被扯乱的衣襟,郑重其事地说:“小姐可信南京城下有前朝遗留的机关系统?”

苏小姐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恢复平静:“说下去。”

“我研究前朝典籍多年,发现南京城地下确实埋有一套庞大的机关系统。今日傍晚,城南那段城墙下的机关会被触发,导致小范围地陷。我并非危言耸听,而是有确凿依据。”

苏小姐沉吟片刻,问道:“你有何证据?”

燕临渊指向远处的城墙:“小姐可曾注意,那段城墙的砖石排列与别处不同?还有地面微微向内倾斜?这些都是地下有机关的迹象。更重要的是...”他压低声音,“前朝工部典籍中记载,这套机关系统以天干地支为序,每逢特定年月日时便会自动触发。今日是元宵,恰是触发之日。”

苏小姐的眉头微微蹙起,似乎在思考燕临渊的话。良久,她开口道:“你所言虽匪夷所思,但并非全无道理。我苏家祖上曾参与南京城建城工程,家族记载中确有一些关于‘城下秘道’的零星记录。”

她转向胖商人和打手们:“你们走吧,这位公子由我来处理。”

胖商人不敢违逆,只得悻悻离去。

燕临渊松了口气,向苏小姐深深一揖:“多谢小姐解围。不知小姐是......”

“我是苏云袖,家父是南京镇守使苏定邦。”她简洁地自我介绍,然后直视燕临渊的眼睛,“你尚未告知你的姓名。”

燕临渊犹豫了一下。镇守使之女,这可是朝廷重臣的千金。若告知真实身份,她是否会立刻将他抓起来?

但事已至此,他别无选择。

“在下燕临渊,原翰林院编修,现...被流放之人。”他低声说。

苏云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并未表现出厌恶或警惕,反而若有所思:“燕临渊...可是两年前因上书谏言而被流放的燕编修?”

“正是在下。”

“我读过你那篇《谏治河疏》,文采斐然,见解独到,不像是危言耸听之人。”苏云袖沉吟道,“你今日所言,虽听起来荒诞,但或许真有几分道理。”

燕临渊心中涌起一阵激动:“苏小姐愿意相信我?”

“不全信,但愿意一探究竟。”苏云袖看了看天色,“你说地陷将在傍晚发生?”

“是,根据我的推算,应在酉时三刻左右。”

苏云袖思忖片刻,对身后护卫吩咐道:“去通知集市管理,就说...就说接到线报,有逃犯可能混入集市,为安全起见,请他们疏散集市人员,尤其是靠近那段城墙的区域。”

护卫领命而去。

燕临渊惊讶地看着苏云袖:“小姐这是...”

“若你所言为虚,最多是一场虚惊,我自有理由向父亲解释。”苏云袖平静地说,“若你所言为实,则可救下百余性命。这个险,值得一冒。”

燕临渊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几乎要落下泪来。终于,终于有人愿意相信他了,哪怕只是部分相信。

“多谢小姐!”他深深鞠躬。

苏云袖摆了摆手:“不必谢我,要谢就谢你那篇《谏治河疏》,让我相信你是个有真知灼见之人,而非信口开河之辈。”

她望向远处开始骚动的集市,轻声道:“现在,我们只能等待,看看你的预言是否会成真。”

燕临渊也望向那片热闹的区域,心中五味杂陈。

他希望自己的预言是错的,希望前世那场灾难不会发生。但理智告诉他,地陷一定会发生,就在不久之后。

夕阳西下,天色渐暗,集市上的人群在官兵的疏导下不情愿地散去,抱怨声此起彼伏。燕临渊和苏云袖站在远离集市的一处高地上,静静观察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燕临渊的手心渗出冷汗。万一这一世情况有所不同呢?万一地陷不发生,那他不仅会失去这唯一的信任,还可能连累苏小姐担上谎报军情的罪名。

酉时三刻将至,集市已基本清空,只有几个顽固的摊主还在慢吞吞地收拾货物。

忽然,一阵低沉的轰鸣声从地底传来,如同远古巨兽的咆哮。

紧接着,那段城墙下的地面开始颤动,起初很轻微,随后越来越剧烈。砖石摩擦的声音刺耳欲聋,地面出现了蛛网般的裂缝,并迅速扩大。

“地动了!地动了!”还在集市上的几个人惊恐地大叫,丢下手中的东西四散奔逃。

轰隆——

一声巨响,那段城墙下的地面猛然塌陷,形成一个深达数丈的大坑。相邻的十几个摊位瞬间被吞没,瓦砾、木材和货物纷纷落入坑中,扬起的尘土弥漫在半空,如同一场小型的沙尘暴。

远处观望的人群发出阵阵惊呼,恐慌开始蔓延。

燕临渊屏住呼吸,看着这一切发生。虽然规模比记忆中小了一些——可能是因为疏散了人群,减轻了地面压力——但地陷确实发生了,就在他预言的时间和地点。

他转向苏云袖,发现她正震惊地看着那片塌陷的区域,脸色苍白。

“真的...发生了...”她喃喃道,然后转向燕临渊,眼神复杂,“你...你究竟是何人?为何能预知这一切?”

燕临渊深吸一口气,知道最关键的时刻到来了。

“苏小姐,地陷只是开始。南京城下的机关系统远比这复杂和危险,而最可怕的不是这里,是京城。”他直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三年后的同一天,京城地下的主机关将被触发,整座京城将...化为废墟。”

苏云袖倒吸一口冷气,难以置信地看着燕临渊。

“你说什么?京城...陷落?”

燕临渊沉重地点头:“我亲眼所见...在梦中。”他不能说出重生的真相,只能以梦为托,“连续数月,我都做同一个梦——永昌十七年元宵,京城地动山摇,巨大的机关从地底钻出,整座城市在火光中毁灭,无数人丧生...而今天的地陷,与梦中第一次预警完全一致。”

苏云袖沉默良久,目光从燕临渊脸上移向那片仍在弥漫着尘土的塌陷区,再看向远处逐渐亮起的元宵灯火,神色越来越凝重。

“若你所言属实...”她缓缓说道,“那这将是大周朝立国以来最大的危机。”

“正是!”燕临渊急切地说,“我们必须警告朝廷,必须找出关闭机关的方法,否则三年后...”

“没有人会相信的,”苏云袖打断他,眼神锐利,“即便是亲眼目睹了今天的地陷,朝中诸公也只会认为是地基不稳所致,绝不会相信什么前朝机关、京城陷落的说法。更何况...”她意味深长地看着燕临渊,“你是一个被流放的罪臣,而我只是一个镇守使之女,人微言轻。”

燕临渊感到一阵绝望:“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灾难发生吗?”

“不,”苏云袖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但我们不能直接警告朝廷,那只会被当成疯子,甚至被当成别有用心之徒。我们必须另寻他法。”

“什么方法?”

苏云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你对这套机关系统了解多少?如何才能阻止它?”

燕临渊回想前世的发现:“据我研究,机关系统的核心控制室隐藏在南京某处,找到它,或许就能关闭或控制整个系统。但具体位置...我尚未确定。”

苏云袖点了点头:“既然如此,我们首先要找到这个控制室。我会动用苏家的力量,暗中调查。而你...”她顿了顿,“你现在的身份太敏感,必须谨慎行事。我会为你安排一个安全的住处,但你得答应我,在找到确凿证据前,不可再向他人提及此事。”

燕临渊看着苏云袖,这个刚刚见证了他预言成真的女子,这个愿意相信他疯狂言论的镇守使之女,或许是他和这个世界唯一的希望。

“我答应。”他郑重地说。

苏云袖望向完全暗下来的天空,第一盏孔明灯正冉冉升起,飞向皎洁的圆月。

“元宵佳节,本应是团圆喜庆之日...”她轻声叹息,“谁料竟成了灾难的预警日。”

燕临渊也望向那盏越飞越高的孔明灯,恍惚间,它仿佛变成了三年后京城上空燃烧的火球,照亮了整片陷落的天空。

他攥紧了拳头,暗自发誓:这一世,无论如何,他都要阻止那场灾难的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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