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是享誉全国的大提琴家,她的世界必须绝对纯净。
无论是音准,还是人生。
而我的存在,却是她完美履历上唯一的污点。
时刻都在提醒着她,十七岁和黄毛私奔未婚先孕的事实。
于是——
两岁那年,我在她的独奏会后跑向舞台,我被禁食三天。
理由是我没规矩跑上台的样子,弄脏了她用数年血汗铺就的舞台。
五岁那年,我在幼儿园游戏中与男孩牵手,回家后,妈妈将我的双手浸入刺鼻的消毒液中,用钢丝球拼命揉搓。
“这么小就想着勾引男人,寻欢作乐,和你那个下流的爹一样龌龊!”
即使我双手通红破皮,哭喊着妈妈对不起我错了,她也只冷眼继续。
直到我八岁这年,她终于如愿获得英国皇家音乐学院的教职。
启程前夜,她走进我的房间,手里拿着一只小小的瓶子:
“宝宝,你最乖了,帮帮妈妈,好吗?”
01
我躺在杂物间冰冷的地板上,看着笑颜浓的像蜜一般的妈妈,条件反射的身子一颤。
她上次对我笑的这么温柔,还是在我一年级期中,拿回那张九十八分试卷的那天。
“宝宝考得真好。”
她当时也这样笑着,抚摸着我的头,然后,毫无预兆地抄起了她那把昂贵的大提琴——
“砰!”
沉重的琴箱狠狠砸在我头上。
“废物!连满分都没有!和你那个人渣爹一样不学无术!”
我甚至来不及哭,第二下、第三下又落了下来。
伴随着母亲凄厉的尖叫,
“我怎么会生出你这种蠢货!”
“我当初就应该在你爹卷走我身上全部的钱跑路的那天,将你活活掐死在保温箱!”
她一边说着,手上的力道也越发重了。
温热的血漫上我的眼皮,模糊了我的视线。
脑海里最后留下的只剩她歇斯底里的尖叫,和姥姥冲进来时惊恐的哭喊。
我再次醒来是在医院。
医生叔叔惋惜的说,我大脑神经受损,以后可能会终身智力低下。
姥姥心疼的抱着我直掉眼泪。
妈妈却在旁边笑了,轻轻拍着手满脸欣喜,
“真好,这下可省了一学期五万的学费了。”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去过学校。
而妈妈对每日在家里无所事事,还总在她眼前晃的我越发厌烦。
将我从她隔壁的小卧室,赶到了这个没有窗户、又冷又潮的地下杂物间。
现在,时隔半年,妈妈又这样笑了。
我应激的抖了抖身子。
却迫于身体残存的恐惧,压根不敢挪开。
她脸上的笑越发大了。
她蹲下身,冰冷的指尖轻柔地拂过我的脸,随后缓缓向下,最后停留在我的脖子上的大动脉。
纤长的指甲若有若无的摁压着。
有些痛。
我皱紧了眉头,刚要避开,却被妈妈一把掐住了脖子。
“宝宝,你最乖了。”
她的声音柔柔的,语调又轻又慢,像在唱着一支不知名的摇篮曲。
“帮帮妈妈,好吗?”
“只要喝下这个……妈妈就开心了。”
我看着她蜜糖般的笑容,懵懂地伸出手。
她满意的松开了手,将瓶子放在了我的掌心。
随后满怀期待的看着我。
或许是孩子天生就对危险敏锐的直觉。
我刚打开瓶盖的手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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