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痛欲裂。
沈薇在锦缎被褥中睁开眼,檀木雕花床顶映入眼帘时,她猛地坐起身。
翡翠珠帘外,梳着双丫髻的少女惊喜地扑到床前:"小姐醒了!
"陌生记忆如潮水涌来——沈清薇,杭州丝绸商沈万三的独女,三日前落水后一首昏迷。
而她自己,本该在纽约证券交易所敲钟的私募女王,此刻正坐在明朝嘉靖年间的拔步床上。
"账房先生都在前厅候着了。
"丫鬟小心翼翼地捧来药碗,"老爷病着,各家掌柜等着支银子呢。
"沈薇接过青瓷碗时指尖发颤。
碗中倒影里的少女约莫十六七岁,眉眼间还带着稚气,唯有那双眼睛——那是经历过资本厮杀的眼神。
前厅里算盘声噼啪作响,七八个账房先生围着红木圆桌,账本堆得小山高。
见她进来,为首的白须老者躬身道:"大小姐,苏州府的生丝又要涨价,若是现在不预付定金,下月的货就...""涨多少?
"沈薇随手翻开账本,繁体数字看得眼晕。
"三成。
"账房压低声音,"听说苏北闹蝗灾,丝农都要提前结算。
"她指尖顿在某一页。
流水显示沈家连续三个月大量囤积生丝,库存足够用半年——这分明是有人在做局。
窗外忽然传来马蹄声,家仆慌张来报:"晋商赵家的人来了!
"锦衣公子摇着折扇跨进门,腰间玉佩叮当作响:"沈小姐,听说贵府周转不灵?
赵某愿以市价七成收购生丝库存。
"正是记忆里屡次打压沈家的晋商少东赵明渊。
沈薇忽然笑了。
这种做空手法太熟悉了——散播利空消息,压价收购,等到价格反弹时牟取暴利。
"赵公子可知什么是期货合约?
"她蘸着茶水在桌上画线,"我们现在签订契约,三月后按今日价格交割生丝。
"满厅哗然。
赵明渊的折扇"啪"地合上:"姑娘说笑,到时若你交不出货...""双倍赔偿。
"她解下颈间玉牌拍在案上,"这是沈家祖传的凭信。
"待赵家仆从抬着契约箱离去,老账房终于忍不住:"大小姐!
万一丝价继续涨..."话音未落,门外突然传来清朗男声:"杭州府衙有令,即日起平抑丝价。
"青袍官员踏着暮色进门,腰牌显示是新任通判顾砚卿。
他递来官文书时,袖口露出半截绷带——正是三日前沈清薇在钱塘江救起的落水书生。
"顾大人来得正好。
"沈薇将期货契约推上前,"可否请府衙作保?
"烛光跃动在顾砚卿清俊的侧脸,他凝视契约良久,忽然提笔蘸墨:"本官再加一条——若赵家违约,需赔偿沈家十倍定金。
"夜深人静时,沈薇在闺房发现蹊跷。
妆匣底层藏着本暗账,记录着与官仓的丝绸往来,最后页墨迹尚新:"三月十五,江浙丝价必跌。
"她推开窗,月光洒向院里的荷花缸。
水中倒影渐渐模糊,浮现出纽约交易中心的红绿曲线。
两种记忆交织的刹那,她忽然听懂了下人们的窃窃私语——原来沈父的病,竟与一桩皇宫采买案有关。
第二章开头埋下伏笔:顾砚卿深夜造访,带来更惊人的消息——沈家库存的生丝,早己被神秘人调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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