鎏金宴会厅水晶灯亮得晃眼，顾盼笙提着香槟色高定礼服裙摆，指尖划过侍者托盘里的鱼子酱，指甲上的碎钻蹭得银盘反光。
“笙笙，你这礼服也太绝了！”
张太太凑过来，盯着她裙摆上的手工刺绣，“意大利名师定制吧？”
顾盼笙抬了抬下巴，抬手捋了捋波浪卷发，腕间粉钻手镯滑到小臂，“也就那样，我爸非要给我订，说生日得穿得像样点。”
她边说边侧身，故意让礼服后背的露肤设计对着镜头，摄影师立刻按了快门。
人群突然静了静，沈墨言穿着黑色西装走进来，手里拎着丝绒盒子，皮鞋踩过大理石地面，发出清脆声响。
他径首走到顾盼笙面前，抬手将盒子递过去：“生日快乐。”
顾盼笙眼睛亮了，手指飞快掀开盒盖，鸽血红钻戒躺在白色丝绒上，鸽蛋大小的钻石闪得人睁不开眼。
她惊呼着抬手捂住嘴，另一只手抓起戒指：“墨言！
这也太大了吧？”
周围响起抽气声，王太太凑过来看：“乖乖，这得有五克拉吧？
沈先生也太宠顾小姐了！”
沈墨言上前一步，抬手握住顾盼笙的手腕，将戒指往她无名指上套。
戒指圈有点紧，他指腹蹭过她的指节，动作顿了顿，还是用力推了进去：“你喜欢就好。”
顾盼笙立刻举起手，对着水晶灯晃了晃，钻石折射的光扫过周围人的脸：“你们看！
墨言送我的！”
突然，穿白色制服的服务员端着红酒走过，顾盼笙后退时高跟鞋跟勾住裙摆，猛地撞向服务员。
红酒泼在她礼服下摆，深色酒渍瞬间晕开。
顾盼笙猛地转身，抬手推了服务员一把：“你瞎了眼？
这礼服你赔得起吗？”
服务员踉跄着撞在柱子上，手里的托盘“哐当”摔在地上，红酒瓶碎了一地。
她慌忙爬起来，膝盖擦破了皮，却还是抓着顾盼笙的裙摆：“对、对不起顾小姐，我赔……我赔您干洗费！”
顾盼笙弯腰扯了扯礼服，眉头拧成一团：“赔？
这是手工定制，十万块一件！
你一个月工资多少？
够买个袖子吗？”
她抬脚踢开地上的碎玻璃，碎片弹到服务员脚踝，对方疼得嘶了一声。
“笙笙别气。”
林薇薇踩着高跟鞋过来，抬手挽住顾盼笙胳膊，指甲掐了掐她的小臂，“跟这种下人置气掉价，让保安把她赶出去不就完了？”
顾盼笙点头，冲不远处的保安喊：“把她拖出去！
以后顾家所有场子，都不许她进！”
两个保安立刻过来，架住服务员的胳膊。
服务员挣扎着回头：“我不是故意的！
我妈还在医院等着我发工资……闭嘴！”
顾盼笙不耐烦地挥手，“再吵我让你连工作都丢了！”
沈墨言突然上前一步，抬手拉住保安的胳膊：“算了，让她走吧。”
顾盼笙转头瞪他：“墨言！
她弄脏我的礼服！”
沈墨言从口袋里掏出手帕，递到顾盼笙手里，指腹没碰到她的皮肤：“先擦擦，礼服我让人送回去修。”
顾盼笙接过手帕，却没擦礼服，反而揉成一团攥在手里，拉着林薇薇往露台走。
推开门，晚风灌进来，她立刻抱怨：“沈墨言最近越来越敷衍了！
上次我要的那款爱马仕，他居然说缺货，明明就是不想给我买！”
林薇薇靠在栏杆上，从包里掏出个小丝绒盒，扔在顾盼笙手里：“那你还跟他耗着？
对了，你欠我的五十万，什么时候还？
我妈催我交首付呢。”
顾盼笙打开盒子，里面是枚仿款钻戒，钻面雾蒙蒙的。
她皱眉把盒子塞回林薇薇包里：“急什么？
等我跟沈墨言结婚，他肯定会给我一大笔彩礼，到时候少不了你的。”
“彩礼？”
林薇薇冷笑，抬手戳了戳顾盼笙的礼服，“你真以为沈墨言会跟你结婚？
我听说他最近跟一个姓秦的女人走得近，好像是……”顾盼笙猛地打断她，抬手捂住她的嘴：“你别胡说！
沈墨言只能娶我！”
她话音刚落，身后传来脚步声，李总端着酒杯走过来：“顾小姐，刚才听王助理说，顾总最近去做了全面体检？
血型查了吗？”
顾盼笙手里的手帕顿了顿，立刻笑着迎上去：“李总怎么关心起我爸的身体了？
他就是例行检查，血型早就知道了，A型血嘛。”
“A型？”
李总挑眉，“不对啊，王助理说顾总查出来是RH阴性血，还说要找……李总，尝尝这个蛋糕！”
顾盼笙立刻打断他，抬手端起旁边侍者托盘里的蛋糕，塞到李总手里，“这是特意从法国空运来的，您肯定没吃过。”
李总接过蛋糕，却没吃，盯着顾盼笙的脸：“顾小姐，你好像很怕提血型的事？
对了，我还听说顾总在查二十八年前景州市妇产医院的出生记录，是要找什么人吗？”
顾盼笙脸色瞬间白了，抬手碰倒了旁边的香槟杯，酒液洒在李总裤子上：“哎呀李总对不起！
我不是故意的！”
她慌忙掏出手帕要擦，李总却后退一步，摆了摆手：“算了，我先去换条裤子。”
看着李总离开的背影，顾盼笙攥紧手帕，指节泛白。
林薇薇凑过来：“你爸查出生记录干什么？
不会是……别问了！”
顾盼笙低吼，突然听到宴会厅里传来骚动。
她转身跑进去，就看到刚才被赶出去的服务员举着个丝绒盒，站在沈墨言面前：“沈先生！
您看！
这个盒子是我在露台捡到的，里面的钻戒刻着‘薇薇’的拼音，而顾小姐手上的那个，根本没有刻字！”
全场瞬间安静下来。
沈墨言抬手取下顾盼笙手上的钻戒，又拿过服务员手里的盒子，打开对比。
顾盼笙的钻戒内壁光溜溜的，而服务员手里的那枚，确实刻着“Weiwei”。
“顾盼笙，这是怎么回事？”
沈墨言的声音冷得像冰。
顾盼笙往后退了一步，眼泪立刻掉下来：“墨言，你别听她胡说！
是她陷害我！
是林薇薇让她这么做的！”
林薇薇突然上前一步，从包里掏出借条，摔在顾盼笙面前：“陷害你？
这是你写的五十万借条！
你说好了用沈先生送的钻戒抵账，现在又想赖账？”
借条上的字迹歪歪扭扭，确实是顾盼笙的签名。
周围宾客立刻议论起来，有人拿出手机拍照。
顾盼笙扑过去要抢借条，林薇薇却往后退，对着沈墨言喊：“沈先生，您看清楚！
她就是想骗您的钱，根本不是真心跟您结婚！”
顾盼笙急得抓住沈墨言的胳膊：“墨言，我不是故意的！
我就是一时缺钱，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沈墨言甩开她的手，钻戒从她手指上滑下来，掉在地上。
他弯腰捡起钻戒，扔进服务员手里的盒子：“顾盼笙，你真让我恶心。”
顾盼笙摔倒在地上，看着沈墨言转身离开，突然爬起来，抓起盒子里的真钻戒，往自己手上套：“这钻戒是我的！
谁也别想抢走！”
她套了半天没套进去，就用牙咬着戒指圈，硬生生往指头上塞，指节勒得通红。
林薇薇嗤笑：“顾盼笙，你也就这点出息了。”
顾盼笙转头瞪她，眼里满是血丝：“你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我爸不会让你好过的！”
“你爸？”
林薇薇拿出手机，点开录音，“刚才你跟我说，你爸根本不知道你欠我钱，还说就算他知道了，也会帮你骗沈墨言的钱。
你听听，这是你的声音吧？”
录音里传来顾盼笙的声音：“我爸最疼我了，就算我骗沈墨言，他也会帮我瞒着……”顾盼笙的脸瞬间没了血色，她猛地扑过去要抢手机，林薇薇却抬手躲开。
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大，有人喊：“原来顾小姐是这种人！”
“太假了吧，平时装得那么无辜！”
顾盼笙站在原地，看着周围人鄙夷的眼神，突然抓起桌上的香槟瓶，对着林薇薇砸过去：“我让你多管闲事！”
林薇薇躲开，香槟瓶砸在地上，碎玻璃溅到旁边宾客的腿上。
保安立刻冲过来，架住顾盼笙的胳膊。
顾盼笙挣扎着喊：“放开我！
我是顾家大小姐！
你们敢碰我？”
她的声音越来越大，却没人再理她。
水晶灯的光落在她狼狈的脸上，礼服上的酒渍、地上的碎玻璃、宾客的议论声，交织成一场荒唐的闹剧。
而她手指上，那枚抢来的真钻戒，还在闪着冰冷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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